提婆著作以“百”字命题,就表示着破灭一切之意,所以他对龙树学说发展之处,也是在破斥的方面。他的破斥原则与破斥方法都比龙树彻底。首先,在破斥原则上。一上来他就确定了破他执的基本原则。这些原则在龙树的《中论》〈观五阴品〉最后二颂也提到过,只是译者注意不够,未能将这一精神译出来。那颂文说︰“若人有问者,离空而欲答,是则不成答,俱同于彼疑。若人有难问,离空说其过,是不成难问,俱同于彼疑。”
原意是说,龙树破他是以“空义”做武器,同时也主张自己的武器也是空。空义是全面的,否则,人家会反击︰为什么你自己却保留了“空”?先说明自己的武器也是“空”,就不会给对方以反击的余地。原则如此,运用起来却有困难,因争论时只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破,而争论中所涉及的问题总是有限的,不可漫无边际地甚么都谈到,这就得先声明,我的立足点是以一概全。
我说到的是空,我未说到的(因时间、着述篇幅限制)也是空。龙树在所著《无畏论》中,特别说明这两颂是一切空义章中最重要的,但青目释未引这句话,罗什的译文也忽略了。这两个颂按照梵藏文本应作︰“若依空论议,可随应说难。然一切非难,应同所立故。又依空作释,可说随一过,然一切非过,应同所立故。”《无畏论》释云︰“若以各别空义论诤,可以随一非空者为难;然此应知与所立宗相似不能成难也。盖论宗是以一切法解空,而所说为各别法空。或以有余法疑难别有不空,故今例云同所立也。”《无畏论》又云︰“此二颂为一切空义章中要义。”
其次,从方法论方面看,提婆也比龙树彻底,他的著作题目就很显眼。龙树的《中论》是讲破的,但各品都冠以“观”字,是比较客气含有商讨的意味,这与所破对象都属佛教内部的偏见有关。提婆的《百论》就不然,各品都以“破”字当头,一点不客气,这也与所批判的对象主要是异派有关。特别是当时势力大的数论,以及与它相连的婆罗门(声论)、胜论以及与它相连的正理论。龙树破异论所用的方法常是两面的,即二分法,就是相待的方法。如破有破无而得中道。实际上这个方法对不同意见还不能完全地概括。提婆的方法是三宗,即三分法,如破有破无,除此而外连亦有亦无也破了。这样,比二分法更彻底、更全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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